从少数爱好者寂寞地敲键盘到如今上百万人的创作队伍,网络文学走过了近20年。正是这20年,初步确立了网络文学产业发展的“度量衡”,对外界宣示了自己独有的网络文学语法。
但喧嚣背后,包括网文IP在内的IP产业链运作却出现了值得注意的新动向。从今年初就有舆论指出2016年是IP改编的大年,也是灾年。去年以来《盗墓笔记》《致青春》《爵迹》等纷纷挤进暑期档,结果除《盗墓笔记》外其他IP电影都遭到挫败。而今年,历史类IP的异军突起同样让人措手不及——从2月份优酷上线十年前的旧剧《大明王朝1566》意外热播,到《大唐荣耀》以及《大秦帝国之崛起》的备受关注,再到6月份播出的《司马懿之军师联盟》的口碑发酵,历史类IP不经意间完成了一次逆袭。
其实,说历史剧逆袭也并不完全准确,其作为IP中母矿级的门类,一直草灰蛇线般存在于小说及影视作品中。回顾整个网文的发展历程,猎奇、新鲜、自由等特点让历史IP一直徘徊在主流之外,但《新宋》以来,历史流一直都是精品辈出的领域。只是每一代观众和读者的口味有异、每个历史时段现实不同,造成受众市场风格流转不定。
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借势《司马懿之军师联盟》《战狼2》等火爆作品重回大众视线,正在风口的历史军事类IP受到影视市场的追捧已是必然,只是,IP的影视剧改编之良莠不齐,于众多读者可谓是既恨又爱,毕竟转化失败的IP比比皆是,而有一个不变的事实是——只有作品本身过硬,经过精雕细琢的IP打磨、运作,才是打造精品、爆款的不二法门。
历史类IP成风口已是必然
当下影视市场在《人民的名义》及《战狼2》这样的题材成为爆款后,都纷纷把注意力投向现实题材。其实,有时现实、历史等所谓的标签可能很误导人,因为这样一个标签不可能囊括爆款作品的所有属性,简单地贴标签反倒可能阻止我们进一步思考作品走红的真正原因。
只要把影视剧市场考察时间稍微拉长到今年初,就可以看到另一个更火的IP门类——历史。《大明王朝1566》黑转红可以说是当下IP经济的一个醒目的转折点。该剧十年前在湖南卫视播出时收视率不超0.5%,而在优酷及重庆卫视上线后却引发如潮好评,甚至被《人民日报》等主流媒体盛赞该剧是“珍稀品种”,其豆瓣评分与《走向共和》并列国产剧第一。《大明王朝1566》的热播,从其剧情来看对现实有某种程度的折射,嘉靖与严嵩、海瑞这个三角关系,可说是国人解读历史与现实的最基本母题:至高无上的皇帝、奸臣与忠臣都齐备了。除了现实因素,该剧服道化方面配备精良,台词深受观众欢迎,尤其是对剧中人物的刻画摆脱了以往脸谱化的刻板塑造,让历史人物回归应有的人性面目。而其观影人群中90后、95后占有相当比例,这足以证明历史正剧也正受到年轻人的关注和喜爱。而只要作品高品质,就有人追捧,没有必要非得靠热门IP开路。
而且,6月《军师联盟》的热播也再次证明了非玄幻题材也能被年轻受众肯定。在三国这个题材上此前好的影视作品已有多部,要从这一有点用滥了的大IP里独辟蹊径确实不易,然而《军师联盟》做到了,其收视率压过稍晚在东方卫视播出的《我的前半生》。其实在播出之初,由于有人气较高的《楚乔传》等压制,《军师联盟》走势并不稳当,而随着剧情的展开,其口碑和收视一路走高。该剧同样具备精品剧应有的元素:筹备5年,编剧3年,拍摄近一年;服道化也堪称精致;对于司马懿等人物的刻画,既体现了很多的日常生活细节,也展现了其权谋的高超与人性的复杂。
其实,任何现象发生的背后都有更深层次的原因。而于历史类IP,除了受众口味的转换、作品质量等原由,还有一定的社会原因。当国家强大、能更强势的面对各种势力时,大众对敢于亮剑,敢于展示力量与魄力的内容更为欣赏,而那些能灵活运用权利和力量的角色更是成为一个豁口,成功的满足其表达、发泄的欲望——《人民的名义》如此,《战狼2》如此,《军师联盟》中曹操的备受推崇也是如此。而这也说明,支撑历史类IP的崛起背后是大众意识的转变。
另外,在上周“网文大会”上,网文历史第一人——月关表示,历史类IP的持续火热与中国历史和文化传承也是分不开的,随便从文库中取材一点都可以形成一段动人优美的故事。同时他认为IP的影视、游戏转化对网络文学是积极的。他说:“曾有人比喻说,网络文学,是作家和读者之间互动共创的一种游戏。在影视和游戏产业介入时,我们就多了两个参与这个游戏的小伙伴,这必然会导致整个游戏及其规则发生一定的改变,但这种改变是良性的、积极的。”
掌阅大神作家月关
从种种迹象可以看出,历史类IP的春天已然到来。而在影视转化环节只要制作精良,年轻人也是忠实观众;观众口味有点像河口摆渡:喜欢一个类型的观众到到达对岸后下船走人,这个类型的IP可能就暂时遇冷,观众口味变换也是正常的。但对作品的品质诉求是一致的,甚至随着欣赏水准的提高,受众也越来越挑剔,因此,对于历史类IP改编也须慎之又慎,毕竟,一涌而上的“繁荣”背后,并不会都是成功。
历史类IP开发少不了陷阱重重
任何一种题材的火爆都会产生一贯的市场跟风,但,等着这些一涌而上资本的除了成功,更多的是一个个深坑。如前所述,题材并不是得到受众肯定的关键原因,具体到历史IP的运作,也有其重重陷阱。
首先是故事情节在架空与尊重史实之间取舍比例如何权衡。如果像当下网文历史IP中有些看似是历史类,实则只是披着历史外衣的作品在改编影视剧时就可能遇到困难,因为无法唤起观众对历史的认知。影视剧中的历史特性不只是点缀,其中的人物、故事架构往往与历史紧密相连,而改编历史剧之所以受关注,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对现实的折射。所谓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透过历史我们可以对其实的社会与人性有更多的认知。毕竟身处纷繁复杂的现实社会,我们反倒被限制了思考,受到诸多局限。但完全照搬历史,严格遵照史实也不可取,这样生硬的作品往往又会缺乏新鲜感。其实《军师联盟》《大明王朝1566》剧情中都有与史实不一致的地方,但并不影响人物的刻画,如一位小说家所言,历史教科书除了人名,其它都是假的;小说除了人名是假的,其它情节等都是真的。
其次,历史类IP很容易陷入“大同小异“的雷同缺乏“现实性”和“创意“。曾经一度,历史类网文多数都有穿越的情节,这也使得“金手指“大开,改变世界犹如走马观花,这也使得很多穿越类的历史网文犹如”过家家“,也使得这历史类网文的质量良莠不齐。历史流大神在之前的首届网文大会里提出,不能把历史IP和穿越题材画等号,看起来很受欢迎的穿越题材其实反而会影响历史IP的未来发展。“穿越历史本来是小说中的一个细分门类,很多穿越小说里,主角过去三言两语就令古代名人纳头便拜,或者轻而易举建立一支强大的军队,自己就当皇帝了…”,所以他在后续的作品中都没有用穿越的桥段。
而读娱君作为资深网文的读者,认为除了穿越太多之外,目前能看到的历史类小说基本上是把唐宋两晋三国明朝穿越了个遍,内容差异不大,甚至可以说已经大同小异,遇到了瓶颈,可以想象得到,当这类遍地俗了之后,历史类IP也将陷入两难。
再次,要坚持精品化的高门槛。上述影视作品之所以成为爆款、良心剧,根本原因还是不糊弄观众,无论在情节的设置、服装道具等的配置,还是拍摄过程的把控,都是高标准。尤其是编剧环节至为关键。而当下网文IP运作的一个不良现象是,经常有网文平台高价买下IP,然后连轴转地疯狂开发游戏、电影,不一而足,但具体影视化环节却舍不得投资,几万元请个编剧了事。“网络文学+”大会掌阅文学关于历史IP讨论的分享会上,掌阅联合创始人王良对当前IP炒作热有冷静的看法,就说到,优秀的公司还是会回到故事性和内容本身,以前那种无论什么IP都做全产业链开发的做法并不可取。IP打造更理性的做法是,因IP而异,什么内容就做什么开发;对IP进行持续开发,而不是竭泽而渔,一次耗尽IP资源。
因此,于IP开发,避开重重陷阱,坚持精品思维,才能提升其在动漫、电视剧、电影等多维产品中的商业价值,生成健康的IP运作产业链。
能否“精品化”成IP运作生死关
当然,虽然当下对IP运作提出了许多批评,但无可置疑的是,当下泛娱乐产业IP经济正趋于成熟,以IP为核心带动了从上游的网络文学到中下游的影视制作、周边衍生品售卖等诸多产业,只有积极引导健康运作IP产业链才是应有的态度。
IP产业链合理运作,首先要求不同网络文学平台要打差异牌。当前阅文一家独大是事实,其背靠不差钱的腾讯网罗了绝大多数的网络写手与IP,内容上各种门类都有。一般后进的网文平台无法在全产业链运作上与其抗衡,只有聚焦于某一类IP,进行与该类IP内容相应的中下游开发,才有可能取得产业链各要素配备的最优化与商业价值的最大化。如网易文学侧重现实题材,掌阅则延揽历史IP大神级作家月关与天使奥斯卡,发力历史IP领域的深度挖掘。
其次,需要构建IP生态圈。网文产业发展棋至中盘,业内人士意识到单靠一两部走红网文已无法让行业有新突破,唯有以网文IP为核心,连接影视、游戏、漫画等下游产业实行联动开发,保证各个项目的“精品化”转化才能让网文产业走出围城。有鉴于此,构建IP生态圈,实现IP生态进化成为行业共识。有些网文之所以能吸引大神级外援加盟,也是因为平台有IP生态构建能力,而掌阅正是因此延揽月关等作家加入。此前月关的《回到明朝当王爷》等已改编为电视剧,据其透露,《夜天子》《大宋北斗司》6月份起相继在横店开拍。《逍遥游》等历史类网络文学的价值一直持续上涨中,历史类IP以及其影视、游戏转化也成为此次分享会上探讨的重点话题,作为他的签约平台,掌阅文学一直聚焦于做出“精品”内容,在历史类IP的开发上倾注了诸多心血,为其提供了良好的发展空间,期待他们以后的历史IP影视化。
从百度文学风云榜数据显示,历史类的风云榜上,甚至前10名中有6部都来自掌阅文学,可见其在历史类网络文学的布局思路,在拼全平台多品类的同时,打造一个领先的品类,不失为一种精品策略。同时掌阅文学总经理谢思鹏认为精品内容离不开作家,平台和作者这件的权益对等也是反向推动作品精品化的一个关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