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中国乃至全世界只有两家家政公司,一家叫到家,一家叫其他。”
到家集团CEO陈小华似乎颇为自负。但懂行者知晓,这并非不知天高地厚的妄语。
成立仅5年的到家集团,旗下的家政服务平台58到家,以200亿的年交易额,成为家政赛道上的头号玩家。
中国家政行业是典型的“大市场、小公司”。70万家蚁群汹汹的小微公司,分割了15000亿的市场大盘,大多数公司年营收额只有区区几十万。
后来居上,给了陈小华充足的底气,“其他家政公司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是门店多一家少一家。我们不一样,我们有齐全的制度,有OKR,有研发,有期权,有很多赋能系统,别的家政公司都没有。”
过去5年,陈小华已经用移动互联网重构了家政服务。而在世界互联网大会上,陈小华又立下了新的Flag,用“人工智能颠覆传统家政行业”。
1、万亿大蓝海,滞后供应链
陈小华踏入了一片蓝海。
《中国家政服务业发展报告(2018)》显示,中国家政服务业,连续多年保持了20%以上的年增长率。
而据58到家估算,2018年中国家政服务业规模大概在15000亿,仅佣金收入就高达2000-3000亿。
《长日留痕》里英式管家史蒂芬斯的服务优雅专业。
考虑到二胎放开、老龄化程度加深等宏观因素,居家养老、康复护理、育婴育幼、烹饪保洁等需求将会继续“刚性增长”。
国家发改委的数据显示,中国有18.2%的家庭有未成年人照料需求,35.6%的家庭有老年人照料需求,30.4%的家庭有双重照料需求。
需求狂飙之下,家政行业平均薪酬一路走高,万元月嫂、保姆薪酬碾压大学生的报道,频繁见诸媒体。一项针对北京市场的统计显示,月嫂的平均月薪远超北京市平均工资,差距超过6000元。
但是,嗷嗷待哺的需求,却远未满足。寻找阿姨的过程,就像一场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大冒险。大概有85%的雇主找不到合适又满意的阿姨——不要试图去拷问那些焦头烂额的年轻妈妈,到底一个靠谱的阿姨,还是一个靠谱的老公更难找,她可能真的给不出答案。
总之,这是一个供需极度不平衡的行业:人员缺口大,服务标准缺失,供应严重滞后于需求。
整体而言,中国家政服务行业尚处于初级阶段,高达70万家家政企业中,年营收上亿者很是罕见。
这又是一个关系国际民生的行业。
从供应端来看,家政服务业前景好、收入高、缺口大,对学历要求不高,每年提供了3000多万个就业机会。
由此,发展家政业成为中国精准扶贫大计的关键路径。一人做家政,全家可脱贫。
去年6月,商务部会同农业部、国家扶贫办等部门,开始落实“百城万村”家政扶贫工作。
根据规划,到2020年,要组织100个中心城市与全部国家级贫困县进行供需对接,培育200个大型家政示范企业,带动1万个贫困村劳动力从事家政服务。
家政服务成为精准扶贫生力军。
陈小华提前入场,正当时。
已经存续了数千年的家政行业,看起来不酷也不潮,又苦又累又重,陈小华坦承,“做58到家绝对是我最大的冒险”。
尽管行业凶险,但远景辽阔,“中国经济的未来必然是服务业”。
陈小华一跃入海,如同穿风破浪的船长,“创业就跟‘搞革命’一样,不要害怕‘打大仗’,最怕的是在山沟、游击队里转。终于让你能够一决雌雄,那是你的大时代。”
2、家政业的供给侧改革
陈小华刚入场时,质疑潮起,“不专业”、“互联网人干不了苦活”,等等。
但他不以为然,“有经验恰恰是个包袱。只有在一个成熟没有变革的行业,经验才起作用。面向未来谁有经验?所有行业变革都是由不专业的人改变的。”
和轻模式的纯互联网不同,58到家不但要在线,还要连接,还要交易,还要赋能行业,要基于数字化对家政行业进行一场翻天覆地的“供给侧改革”。
58到家和传统的家政公司也完全不一样。一个小门脸,几个工作人员,两部电话,传统家政多数无品牌、不触网。58到家要做颠覆者,工作地点在高大上的写字楼,拉来黄晓明和Angelababy代言,“要做家政连锁的品牌,要把这个行业带到移动互联网”。
第一步是数字化,“越过连锁时代,直接进入移动时代”。
58到家实现了家政服务的全流程数字化。
今年,某主管部门领导曾来到家集团视察,“太震撼了,没见过这样的家政公司”。
这个中国最大的家政巨头没有门店,6000名员工中,总部技术人员就超过了2000人。
陈小华打开AI客服,点一段语音问领导,“您认为这是人工在跟阿姨沟通还是机器?”
领导摇摇头听不出来,陈小华说这是机器。
阿姨工资秒结结算;实时保险,保险跟着订单走跟着阿姨走,阿姨到家,服务开始,保险生效,订单完成,保险结束;人脸识别,保证阿姨信息的真实性,覆盖体检、面试、进门、服务等环节。
58到家已经实现了“AI客服+在线平台+智能调度+实时保险+人脸识别+服务管理+方案提升”等全链条的数字化升级。
第二步是培训、赋能,推进“供给侧改革”。
今年6月,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促进家政服务业提质扩容的意见》(以下简称“家政36条”),明确提出,要推动构建家政行业服务培训体系,培育产教融合家政企业。
而此前一年半,早在2018年初,58到家就推出了“身份&技能双认证体系”,到了新规出台时,58到家已经在全国建设了30多个培训基地。
“家政36条”的出台后,对陈小华鼓舞很大。此前,58到家培训部门被划归为成本中心,现在升级为独立的一级业务部门。
“我们定了一个目标,要用3到5年的时间变成中国最大的蓝领的培训公司,为此专门成立了58职培。”
陈小华预计,58到家到明年可以培训30万人,从人数上逼近“中国目前第一名的蓝领培训机构”。
系统普惠的培训是家政行业的“供给侧改革”。
在培训上,58到家办得也是“开放性学校”,陈小华把其比喻为苹果与富士康,“我们做苹果,培训过程交给第三方,让全中国所有的线下老师和培训场地做富士康,我定义什么课程,培训周期,我来考试,我来验收,够30个人就可以开课。这样我一家公司才能在300个城市同时拥有一千一万个老师,才能吸引全社会最好的培训力量参与进来。”
以月嫂为例,其涉及健康管理、营养管理、母乳喂养指导、产后康复等多个细分专业。
截至今年9月,58到家建设了12个大型菲佣式培训基地,50多个培训中心,1100多个专业培训师,150万自培劳动者。
越来越普惠的家政培训,正在泛起片片涟漪,而后连片成面,激荡起波涛汹涌的“供给侧改革”浪潮。
第三,设立行业标准,不断迭代产品。
家政服务涉及20个门类,200多种服务项目,但大都缺少统一的行业标准。
随着月嫂、保姆收入一路高涨,行业人员素质参差不齐、从业技术标准不一、培训认证真假难辨等痛点也水落石出。
目前,母婴保健行业的全国性专业技术规范尚未出台,标准制定严重滞后于市场需求。
等不及的58到家,再次抢跑了——通过可量化的标准和体系,改变行业“盲人摸象”的不透明窘境。
58到家的“天鹅信用”,通过银行卡认证、人脸认证、从业资质认证、权威技能认证等,对阿姨进行职业等级认证和评级,同时接入公安部等系统,以大数据驱动,为蓝领提供背景调查、能力测评、保险安全、体检健康、金融服务的全套服务。
服务标准量化之后,产品创新也随之而来。
在58到家,每位月嫂都需持有母婴护理及相关认证;零经验人员必须积累长达近半年的育儿经验后,方有可能转职为月嫂;定期考核不达标的人员,还需接受回炉培训。
在此基础上,今年10月,58到家推出了标准化的MCN母婴护理服务,MCN母婴护理服务采用“1+N”团队服务模式,即一位妈妈由多人服务,颠覆了传统月嫂服务,树立了行业新标准。
58到家的试水,对于有望明年出炉的母婴领域技术规范和行业标准,大有参考意义。
身为颠覆者,陈小华始于5年前的冒险,已经得到了丰沛的回报:截止2019年9月,58到家提供的服务已覆盖全国300多个城市,服务家庭数超过2300万个,服务时长超过8亿小时,拥有150万自培劳动者,为劳动者增加近200亿元的收入。
3、AI新旅程
10月21日下午,陈小华移步到了世界互联网大会人工智能论坛。
陈小华(右三)出席世界互联网大会。
貌似“下里巴人”的家政行业,也需要仰望AI的星空吗?
“一个国家的创新不一定非要火箭上天登陆火星,一个个细节,一件件小事对社会推动作用也很大。”
而AI技术,已经贯通于58到家业务的全链条。
很多家政阿姨学历水平低,不会在线填简历,但是基于AI语音对话,58到家就能摸查其个人技能等关键信息,自动为其生成标准化的完备简历。
服务雇主的客服也是AI机器人。雇主的需求是什么?房子有多大,有没有专门的保姆房?需要照顾的老人或者幼儿的具体情况如何?服务完成后是否满意等等。
“以前人工客服,服务一百万个客户,可能需要一万人,现在一台机器加一个机房我就可以服务100万人,1000万人,AI扩大了公司的服务边界。”陈小华的账算得门儿清。
如同滴滴调度司机,美团调度外卖小哥一样,58到家阿姨的调度,也是基于看不见的“AI之手”。
数百万名58到家的阿姨们早晨点开APP,系统就会自动为其就近派单,导航其前往目的地,进门要做人脸识别,工作后自动结账,奖惩基于质量和评价自动生成等等。
由此,陈小华总结,“家政行业是一个特别传统的行业,人工智能和大数据等技术的应用为家政服务业注入全新动能。”
AI不仅是58到家技术体系的基石,也带来了产品创新的机会,比如AI与养老产业的深度结合。
中国从1999年就已步入老龄社会。统计显示,中国失能老人高达4000万,对养老护理员的需求跃升至600万人,但实际从业人员只有30多万。
高达20倍的供需缺口,可能由AI来补足。58到家很快将推出老人陪护业务,“人工陪护和智能硬件缺一不可。”
目前,到家集团正与国家“千人计划”科学家合作研发智能养老设备。其中一款产品是内嵌了智能硬件的床单,老人躺卧上去,就能测试心电图、血压、心跳等指标,实时传输到手机端,出现任何异常实时通知医护人员。
“养老产业一定是一个‘人+高科技’的产业”,陈小华深信,AI将会颠覆家政行业。
尽管刚刚占据行业1%的市场份额,但是,就像美团改变餐饮,滴滴改变打车,58到家正在改变家政业,力图构建一个平台、雇主、家政从业者共赢的生态系统,“我们的目标是给1000万劳动者发工资,我们要改变一代人的生活。”
喜欢冒险的“船长”陈小华穿风破浪,遥望着远方的“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