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国内市场对于网红苛刻的转型态度开始软化,“网红”到专业歌手的大门也将打开,从网红出道也会慢慢成为国内音乐圈从业者的另一条路径。
8月18日,因《你的酒馆对我打了烊》《绿色》等歌曲而被广为人知的00后唱作歌手陈雪凝,在成年之际推出了最新单曲《十八》。这也是她近期签约少城时代后发行的首张单曲。
虽然此前“校长”“白小白”等网红已经有过签约小唱片公司的先例,但签约少城时代这样的主流唱片公司并不多。
而音乐先声也发现,不只是陈雪凝,像她这样的音乐网红正在“入侵”主流唱片公司。
网红歌手的大时代
“网红”概念诞生至今,大众对这一群体的认识经历了排斥、了解、接纳的一个过程。
从以芙蓉姐姐、凤姐、木子美、宁财神为代表的“玩个性”初代网红,到以回忆专业小马甲、呛口小辣椒、雪梨为代表的“晒生活”二代网红,再到以“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papi酱为代表的“玩内容”第三代商业化网红,“网红”在形式上、内容上、平台上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2016年,papi酱创下了一个月内获得千万投资、估值过亿、一条贴片广告被卖出了2200万的记录,网红彻底爆发,并从边缘进入到大众视野。
而以陈雪凝、冯提莫、刘宇宁为代表的网红,严格来说则属于网红产业细分垂直、专业化趋势下的以音乐为外壳的第四代网红——网红歌手。
在催生网红经济的同时,“网红”个人自身也具有一定的IP价值,并形成了一套完整的商业体系,高人气、超强的带货能力、粉丝黏性强是这一代“网红”的特征。
谈及网红歌手,最显而易见的表征就是作品的播放量。
根据QQ音乐《2019年发行歌曲总播放量排名TOP50》的歌单显示,前五位分别是陈雪凝的《绿色》、Ice Paper的《心如止水》、娜美的《醉仙美》、吴亦凡的《大碗宽面》、摩登兄弟刘宇宁的《乞丐》,其中职业歌手仅吴亦凡一人杀入前五强。
在各大互联网公司喊着要市场下沉的时代,从群众中走出的网红具备先天的流量优势,很大程度上导致了网红抢占音乐市场的局面。尽管这是我第一次听说“娜美”这个名字,但大量的收听基数还是说明了一切。
在国外,从“海外版抖音”TikTok上走红的Lil Nas X,不仅凭借单曲《Old Town Road》在Billboard Hot100连续霸榜19周,打破Billboard音乐排行榜史上蝉联冠军时间最久的单曲记录,他本人更是被哥伦比亚唱片签下,完成从网红到歌手的转变,更是在前不久登上《时代周刊》的封面。
据了解,台湾索尼音乐娱乐就为从YouTube网红郑茵声发布了新专辑,内地索尼音乐近期也开始运营自己的MCN机构,而业内人士对音乐先声透露,华纳音乐曾有意签约冯提莫,摩登兄弟刘宇宁的首张专辑也选择与环球音乐合作。
这一系列唱片公司与网红歌手的互动,也预示着主流唱片公司也开始将“网红”纳入到自身的产业布局中。而从流量和数据中走出的网红,终于等到了为自己正名的时候。
网红和艺人的“门”正在消失
目前来看,网红成为主流艺人的过程也并非一帆风顺,这扇门仍然存在。
比如,摩登兄弟刘宇宁就曾因《歌手》节目“全民举荐踢馆歌手”惹上了争议,大壮也曾因参赛《中国好声音》被吐槽,冯提莫在《蒙面唱将猜猜猜》中与张韶涵合唱被网友戏称被“秒成渣”,这些表象背后隐藏的是网红歌手征战主流平台背后的压力和质疑。
但相较于其他类型“网红”的流量粗暴变现,网红歌手征战主流平台的姿态仍旧是最为突出并具有一定行业启示意义的。
从被誉为“斗鱼F4”的冯提莫、陈一发、周二珂、大表姐,到盘踞QQ音乐上半年播放量前三位的陈雪凝、Ice Paper、娜美,在向专业歌手转型的路上,网红歌手们不约而同地在作品的选择上,力图完成从翻唱他人作品到推出个人单曲的转变。
在平台资源上,这些网红歌手也从直播平台扩展到主流媒体,涉足领域涵盖综艺、OST、商业宣传曲、品牌代言等,从真人秀到音乐类综艺以及各大晚会,网红歌手从未缺席。
在实现商业价值的同时,他们也打造出了具有自身印记的IP,扩充了自己的职业版图。
当然,这本质上也是由以音乐为外壳的第四代网红区别于其他类型“网红”的独特性所决定的。
井喷式的短视频、直播平台下催生的流量具有很强的替代性,网红们普遍面临的是粉丝增速降低、平台众多、流量分散等问题。
但相较于其财经、读书、游戏、服装、美妆、健身等垂直项下的“网红”,网红歌手牵涉到的原创性、版权概念都略高。
对于他们来说,如何留住自己的流量,不被流量反噬,高质量的作品输出是首要因素,将“翻唱时代”积累的粉丝流量变现就具有一定的迫切性。
与网红产业相对应的,除了网红经济背后市场的运行逻辑,更是流媒体大时代背景下用户音乐消费习惯的变迁。
《2019中国音乐产业发展报告——数字音乐产业发展专题报告》显示,2018年中国数字音乐产业总产值达到609.5亿元,其中数字音乐付费下载、流媒体付费订阅、电信增值业务在内的数字音乐产业核心层产值为129.2亿元,以直播、社交娱乐等为代表的泛娱乐数字音乐产业产值为480.3亿元。
唱片公司必须接受的是,对于煲剧、追综艺的Z世代们而言,单纯听一首歌的时代已经过去,去实体店购买一张专辑远不如窝在沙发里刷一首抖音神曲来得自在和满足,而网红们也拥有了唱片公司用多场宣发会、综艺通告都无法企及的流量。
由此看来,唱片公司捆绑流量是一个互利的模式,是市场的选择,也是唱片公司寻求各大发展、突破目前困境的必然选择。
不得不注意的是,相较于欧美“网红”的职业化发展,如Justin Bieber、Ariana Grande、CardiB、Lil Nas X等从网红发展到主流的歌手,国内的网红歌手的转型模式目前还略显粗糙。
一方面,国内的网红歌手并没有将自己定义为音乐行业的从业者,大多数只是作为维系人气的手段,作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种小众狂欢,并没有得到主流音乐圈的反馈,甚至是游离在主流之外的一种存在;
另一方面则是国内音乐产业的不成熟,并不具备一套完整的艺人成长体系,从网络走红后并不能直接签约唱片公司并转型成专业音乐人。
而如今,这一现状已经渐渐被打破。
“你要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你的作品,那有多难,所以现在的小朋友其实做艺人是非常困难的,但是我有点不认同的地方是,其实我觉得野生野长并不可怕,我觉得它是一个转换的过程。”
在6月15日《明日之子3》先导的“星推官集结篇”中,孙燕姿对于非专业艺人的从业经历如是说。
对此说法,龙丹妮接着说道:“野生野长到了一定阶段的时候,自然它会有一种看不见的规律,然后去最终选择他们。”
国内网红入侵唱片行业,预示着国内市场对于网红苛刻的转型态度开始软化,“网红”到专业歌手的大门也将打开,从网红出道也会慢慢成为国内音乐圈从业者的另一条路径。
某种程度上看,当受众、唱片公司都准备好了,行业对于市场发展的嗅觉也将越发敏锐、更具开放性,这是时代发展的必然,也是音乐市场多元化的体现。
结语
相较于早期的网络歌手,第四代“网红”享受到的网络红利更为明显。
雪村、庞龙、汪苏泷等早期的网络歌手,虽然创造了不少市场价值,但一直被主流话语拒之门外,从业经历更多的是寻求主流认可、通过自身努力撕标签并从音乐圈鄙视链底端融入到主流的过程。
这一代的网红歌手能在收获流量红利的同时开展自己的音乐事业,或许真的是印证了在对的时机做对的事。
而第四代网红屹立在流媒体霸屏的前提下,音乐产业和受众的听歌习惯已然改变的路口,行业也许会依旧把他们放在网红歌手的类别中,但却不得不坦然接受并认可他们的市场价值。
在当下这个时代,“网红”仅仅是一个出道模式。
就像大众习惯网络歌曲一样,习惯了“网红”这个称谓,此可谓时也,运也。 摩登兄弟刘宇宁在采访中说道,“从网红转到艺人这条路一定是可行的,但我这种形式是复制不了的。”
但当唱片公司逐渐去拥抱流量、拥抱“网红”时,刘宇宁模式是否是不可复制的呢,还真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