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6000年前的石器时代,我们的祖先还在饮毛茹血时,牛就已经成了最重要的食物和材料来源之一,同时被也视为是阳刚与强壮的象征,受人们崇拜着。在各国古代都普遍有着关于牛的神话传说,比如我国古代有著名的平天大圣牛魔王和地府里勾魂使者牛头,埃及神话中有主管爱情与浪漫的牛头女神哈托尔等等。
我们今天就来聊聊在欧美影视剧和游戏里见到的牛头人怪物的原型,它来自于古希腊神话中的弥诺陶洛斯(英文为:minotaur,古希腊语:Μῑνώταυρος,字面意思为“弥诺斯的牛”),是一个由人和牛交配而生,邪恶嗜血的畸形怪物。
牛头人的起源要从希腊著名老流氓万神之主宙斯讲起,话说有一天宙斯在天上正闲得无聊观察凡间,发现有个名叫欧罗巴的公主十分漂亮,顿时起了色心,想和她一起为奥林匹斯山人口生长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但是又十分害怕自己偷吃引得赫拉发怒,于是化身为了一头颜值爆表的白牛下凡掳走了公主。
白牛驮着欧罗巴横跨大海,将欧罗巴带到了一片辽阔的陆地之上,并在此向她求爱。即便宙斯化身为了白牛,但天神的魅力对凡人来说依旧是不可抵挡的诱惑,涉世未深的欧罗巴见牛牛这么可爱,周围又四下无人,便答应了宙斯的请求,一起干了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一夜过后,宙斯提提裤子回了天界,醒来的欧罗巴发现独身一人被遗弃在荒岛,意识到自己是被骗炮了,嚎啕大哭起来。正在悲伤之际,欧罗巴身后突然出现了几个仙女来安抚她,仙女们告诉她那只白牛其实是神王宙斯,他不会白睡你,你将为他生下神之子,届时脚下的大陆将会以你的名字命名,你应该感到庆幸。
欧罗巴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神王给睡了,而且那一夜竟然换来了整片大陆的冠名权,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也就坦然接受了命运。欧罗巴在仙女的照顾下生下了三个半神孩子,而孕育了她和孩子们的土地则被后世称为欧洲,欧罗巴也成为了欧洲人传说中的祖先(欧洲为简称,全名为欧罗巴洲,希腊语为Ευρώπη)。
三个孩子中有个叫弥诺斯的,他长大后成为了克里特岛的国王。但弥诺斯的王位来的并不光明正大,他是靠武力逼走的老国王,终日害怕有人因此事做文章,诱导民众造反让他下台,迟迟不敢即位。
担惊受怕的弥诺斯来到大海边向叔叔海神波塞冬祈祷,请求他能降下神谕和奇迹,以证明自己是获得了神意,名正言顺获得的王位。波塞冬答应了他的请求,赐下一头和他爹相像的巨大的白色公牛,要求弥诺斯在登基之后再将白牛祭献还给自己。
弥诺斯获得白牛后,向民众发表就职演讲:我上面有人,神仙都支持我了。国王的儿子都不行,国王还是得我来当!老百姓们看见这个人有这么牛的后台,纷纷表示支持,弥诺斯也就安稳地坐上了克里特岛的王位。
但是毕竟自己就是牛生的,弥诺斯对长得这么像亲爹的白牛实在下不去手,在祭祀仪式上偷偷换了只其他颜色的牛献祭给波塞冬。这下可惹毛了海神:“当初说好了牛就是借你用一下,完了再还我,怎么?你一个凡人胆敢赖我海神的帐!”
震怒之下的波塞冬对弥诺斯妻子帕西淮降下诅咒,让她患上恋兽癖,疯狂地爱上了那只大白牛。
海神的诅咒并不是凡人所能够抗拒的,帕西淮无法克制的自己对白牛的冲动,欲火焚身之下,这位皇后委托天才建筑师代达罗斯打造了一个牛模样的外壳,自己钻进去假装成一头母牛去引诱白牛并和它进行了不可描述。不久之后皇后便生下了一个牛头人身的婴儿,起名为弥诺陶洛斯。
弥诺斯一看自己刚出生的孩子,顿时感觉感觉自己头上绿意盎然,但是毕竟是自己老婆、一国之母生下来的,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原谅她,抚养这个半人半牛的孩子了。
孩提时期的弥诺陶洛斯还较为温顺,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它变得越发暴躁,开始攻击周围的人和家畜。弥诺斯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与尊严,下令让代达罗斯修建一座任何人只要进去就无法再出来的迷宫监狱,将弥诺陶洛斯放置在迷宫中,所有胆敢忤逆国王和触犯法律的犯人都丢了进去,企图借它之手惩戒这些罪人。
半人半牛的弥诺陶洛斯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会被自己的父亲囚禁在高墙之下,面对着一堵堵单调重复的墙壁却永远走不到尽头,过于孤独的它在迷茫中彻底丧失了理智,开始疯狂地攻击自己能看见的一切生物。很快,迷宫中所有关押进来的人都被屠杀殆尽,只留下了变成嗜血怪物的弥诺陶洛斯继续在迷宫里游荡着。
当时周边各个国家的运动好手们都会定期在一个叫做雅典的城邦进行运动比赛,弥诺斯的另一个儿子,当时的王储安德罗格奥斯也参加了比赛并且赢得了所有项目,独揽了全部荣誉的安德罗格奥斯引来了雅典年轻人的嫉妒,他们在一次宴会后制造了混乱,残忍地将其杀害了。
愤怒的弥诺斯为了报复,向雅典提出每七年进贡七对童男童女来换取和平的要求。迫于弥诺斯手下强大的军事力量雅典只好同意,而每次供奉的童男童女们都会丢到迷宫中供弥诺陶洛斯当作食物享用。
就在雅典人民深受其害时,一个名为忒修斯的英雄诞生了。传说他有两个父亲,是一天晚上海神波塞冬和雅典国王爱琴同时和王后发生关系受孕后生下了他,身为半神的忒修斯有着英俊的面貌和强壮的身体,在少年时期就能够挪动比身体巨大的数倍的巨石,独自击败数十人的强盗团伙。
到了第三个七年,弥诺斯再次要求童男童女时,英雄忒修斯自告奋勇充当其中的一个,决定自己亲手解决弥诺陶洛斯。结果不出所料,半神的忒修斯轻易地杀死了半人半牛的弥诺陶洛斯,结束了它扭曲的一生,还凭借着帅气的面容拐跑了弥诺斯的女儿。
然而意气风发,佳人在怀的忒修斯忘记了出发前和父亲的约定——平安回来的话就挂白帆,如果不幸死了就挂黑帆让人将尸体送回来。结果他挂着黑帆直接驶入了雅典的港口,远处看见黑帆的雅典王爱琴悲痛欲绝地跳海自杀了,后人为了纪念他,将希腊旁边的海取名为“爱琴海”。
之所以上述这些混乱的人兽关系中总是牛当男主角,是因为在弥诺斯文明时期,人们对公牛有着强烈崇拜,认为它象征着旺盛的生命力和生殖力。至今还可以在克里特岛发现的王宫遗迹中有着很多关于人类和牛做运动的壁画。
在欧洲类似的还有西班牙的斗牛活动和奔牛节。这些活动虽然危险但是一直被视为当地男性展现自己力量、胆识的方法和标志,认为只有像公牛一强壮勇猛才称得上是男人。甚至那些不敢参加奔牛的男人会被视为懦夫,而最终的胜利者将会被当作英雄一样受到人们的敬仰和崇拜。
虽然我们现在接触到的牛头人大多都是通过各类电子游戏和影视剧,但早期的牛头人形象主要还是通过图片和文字传播的。在那个网络与计算机不发达的年代,牛头人第一次在游戏界登台亮相就是在素有“RPG起源”之称的桌上角色扮演游戏《龙与地下城》中。
话中只会宅在迷宫中吃人的怪物不同,《龙与地下城》中的牛头人身披重甲手握巨斧,有着出色的战斗技巧和严明的组织,它们崇拜恶魔并且会掠夺其他弱小的生物作为奴隶群体作战,是跑团人员最烦遇见的“高血量高护甲”的血牛型怪物。
所有的牛头人都对迷宫有着特殊的喜好,它们经常会寻找废弃的迷宫和形状不规则的地下城作为巢穴,还会在衣物、盔甲和武器上装饰曲折的图案,它们会把俘虏关在迷宫里,让自己的奴隶和召唤而来的恶魔在里面猎杀这些不幸的生物。
在老牌策略游戏《魔法门之英雄无敌》里,牛头人从第一代开始到第六代,一直充当着游戏中的中高级兵种,它们的形象几乎无一例外都是手持战斧,有着健硕的身躯和代表狂躁的血色眼眸。值得一提的是,玩家每代游戏中只能在迷宫中发现牛头人并且招募它。
在先前版本的《地下城与勇士》中,牛头人作为新手怪物存在于玩家成长的各个阶段,其高霸体,强击飞等特性曾经让一众勇者头疼不已。到了游戏后期,牛头人还会化身为强大的机械牛王出现在新手村的隐藏地图中,有着超高血量和各种强大技能的它,成为了游戏中难度系数最高的boss之一,诸多玩家都将能够否单刷和秒杀机械牛王作为区分死肥宅的标识。
发展到这里,各种作品中牛头人的形象好像一直和神话故事里那个半人半兽的怪物分不开,它们无一例外的被描写成残忍、嗜血的生物,充当着怪物中“能动手就别吵吵”的典型。但如果牛头人的形象止步于此的话,恐怕只能在游戏中一直充当着反派的角色,知名度也绝不会如此之高。
牛头人形象得以转型来自于另一个经典游戏《魔兽世界》中,不同于其他游戏中粗鲁野蛮的形象,牛头人作为艾泽拉斯大陆的土著居民一直是个爱好和平崇尚大自然的游牧民族,分布在各大陆中的平原地区。
早在兽人入侵的数万年前,信奉“大地母亲”萨满教义的牛头人就建立了他们部落式的社会。善良的牛头人们生性平静,不好争斗。得利于始终保持低调的性格,使它们远离了艾泽拉斯大陆无休止的纷争和战火。
牛头人们甚至为了避免和半人马氏族产生抢夺牧场的冲突,毅然选择离开自己长久生活的草原,选择其他适合自己栖息的土地,现在游戏中我们能在各个地图看见各种不同的牛头人,就是大迁徙时走向不同方位的牛头人根据不同环境演化而来的。
从混乱的神话故事诞生的弥诺陶洛斯,在漫长的发展中被赋予了新的外型。它拿起了巨斧,形成了由牛头人的部族,变成了可供玩家选择的种族,有了属于自己的独特文化。《英雄联盟》、《龙之谷》、《仁王》,如今我们能在各种奇幻游戏中发现牛头人的身影,它作为游戏中力量和战士的代表,一直在各种作品里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数千年以来,从混乱的神话传说到电子游戏中肉盾的代名词,从嗜血无常的怪物到爱好和平的游牧民族,牛头人深厚的背景和粗犷的外型成为了强大战士的代名词。现在,它们依然不知疲倦的徘徊在各个地下城的迷宫里,等待着那些妄图挑战自己的勇者前来送死。
正如《英雄联盟》中的阿利斯塔所说:“和公牛角力?你会尝到牛角的滋味!”